陆放梧

沾你一丈光

【原创】begin again 第二十六章

安哥……对我梁哥做的各种怂事无比感同身受……对反攻的心理准备……没事只要是他俩,我什么都受得了qwq

早春不料峭:

修改了一下后面的大纲,估计前面有些私聊听了剧透的朋友们要哭了,全改了……………………………………………………




至于反攻,还要一阵,嗯(














26。




Ben一言不发,连看也不敢看我一眼,视线一直落在地上那方被我挥掉的纸巾上。我揉着饱受折磨的胃,慢慢缓过劲,不想再多说,更无力争执,刚刚那句预示着摊牌的话终于得以出口使得我反倒变得平静,似乎感受到一种莫大的解脱。




“猜得没错的话,还是因为他吧。”




忽然间,他开口了,声音沉闷,像一股气在心头压了许久。我没听明白,一时错愕,接不上话。




“是他吧,谭家安,你根本就放不下他,对吗?”




见我没做出什么太大的反应,Ben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向我迫近,眼中难掩妒意。我心里有些发寒。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到现在他所有一切反常行为累积在一起,导致了现在忽然间负面情绪的爆发,不禁皱眉,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阿Ben,我希望解决的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着重强调了“我们”二字,不过,到底也不是和谭家安完全无关,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放不放得下,我和他都已经分手了。”




“分手?”




Ben忽然抬高了嗓音,这次他已经不是激动,而是转向愤怒,伸手揪住我的衣领:“你所谓的分手就是永远拖拖拉拉藕断丝连,找到机会去偷个情上次床,完事再当做谁也不认识谁?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他在养着的地下情人,随叫随到,不管——”




“够了,阿Ben!”




我忍不住喝了一声。




他无故的指摘令我愤怒,一只手紧紧捏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解放出已被他捏皱的领子。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做出完全抵抗的姿态。收回手时,我无法克制它的战抖。我感到胸闷,如同被巨石碾压,头皮上的神经也一跳一跳地疼,脑袋发胀、发懵。




但同时我又很清楚,我并没有资格谈什么愤怒。只是一切过错都源自怯懦又无法抑制莽撞的我,胆小又奢求太多贪心的我,凭什么让无辜的人代我受过呢。可事到临头却克制不住。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彻底分手之后,我和他没有上过床。”




我尽量克制着打颤的牙床,把字咬清楚,同时,低下头去整理衣领。衣领也许没这么重要,我只是不想看着他说这句话。




我在骗他吗?没有。我和谭家安确实没上过床,至少……是在错误即将开始之前,惊醒了,结束了。




那么他就有资格追究了吗?也没有。如果他还记得他自己说过什么的话。


  


然而,终归我的事我无法解释,又不想拿他的话刺伤他。上次失言已足够令我内疚。




“你连说这句话都不敢正眼看我,让我相信你?啊?”




Ben愈发火大,不过这回他总算耐住没再对我施之暴力,朝刚刚被挥落在地的水瓶踹了一脚,又在原地暴躁地踱了几步,之后紧盯着我,像要用眼神把我烧穿,迫得我不得不和他对视。




“我就问你,他脚受伤跟你有没有关系?在我被Bella那个婊`子控制,每天都为你的安全担惊受怕的时候,你竟然跑去和他厮混,长洲,海边,romantic?所以身上那么浓的药酒味,所以回来之后对我没感觉,所以要分手,对吧?还有,他今天看到你了,还有我,所以今天他敢在首映采访那么说,都是给你听的吧?挑衅我?这样也能叫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与他无关?”




连续的怒吼让他有些气喘,他索性转过去,背对着我,不知道是在克制自己,还是在调整呼吸。我被他震得耳膜发痛,脑子里全是嗡嗡乱响的噪音,等终于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后,才终于领悟到他的一切反常之源。




我对他的拒绝,我身上的药酒味,在家里出现过的刊载又谭家安受伤报道的报纸,他早已将这些联系在了一起,再加上今晚谭家安的亲口“确认”。




完整的证据链。




“我……”




我自嘲般笑了笑,疲惫感藤蔓似的缠绕上来。




否认?承认?解释?反驳?


  


算了吧。




“阿Ben,无论事实如何……”




喉咙干涩,我停下来,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我的吐字清晰可闻。这两秒的准备时间很短,却是我下决心前最后的犹豫。




“总之……很抱歉,我觉得我们应该结束这种关系。”




长长吁出一口气。跨出这步,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至于他后面会怎么想,怎么回应,恐怕已经不会再影响到我改变主意了。




真卑劣啊。我快刀斩乱麻般抽身了,把他留下来自己面对。




“等于说你承认了?是吗?你承认了。”




他背对着我,声音里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失望。我知道这时候不该说话,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到底却还是无法由着他越想越偏。




“不,这是两码事,阿Ben。”




“这是一码事!”




他再次爆发,回过身时,我首先望见的是那双通红的眼睛,像蒙了层水雾,又像要滴血。




“我一点也不明白你们到底分什么手,你爱他,他把你弄伤,搞得你心力交瘁,你从来没抱怨过,我只不过提了他,你就要和我吵架,分手那么久你有一分钟不在意他吗?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你有愿意接受过我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话里已带了哽咽。我忽然感到心悸,不敢再听,试图说些什么来打断他。




“这和你无关……我试过把你当男朋友去对待,但之前……”




“对,没错,之前是我说的,是我求你要做炮友,”他又打断了我,冷笑了一声,“Friends with benefits?I just lie to myself。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如果可以越过这条界限就好了,我没法面对失去,你明白吗?你会懂吗?你根本没拿我当回事,你亲口说我没资格。”




原来那句话他也没能释怀……我真的刺伤他了。我总做这样的事,总这么恶劣,尖锐地拒绝别人的靠近和探寻,又不能拒绝来自他们的好意和温暖。如果不是他酒后难以控制情绪的行为激化了矛盾,我又要再犹豫多久,再维持多久?




或者说,再伤害他多久?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阿Ben,对不起。”




我低下头,气氛压抑,我感觉脸颊发痒,应该是控制不住掉了眼泪。从我没能果决的拒绝他开始,一切就都是我的错,事情蔓延到现在的局面,我又能说什么呢?而除了轻飘飘的道歉,我又能给他什么补偿呢?




“我想要的根本不是你的道歉!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我只想知道你既然爱他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在梦话里喊他!还有,为什么阿Kim无端端会给我送票,为什么那个座位特殊到会让谭家安一眼看到你,只有那家戏院会像那样排嘉宾坐席,如果我不是之前来看过别的采访,今天是不是还会被你们继续瞒着,继续骗自己一切都是巧合?”




这次,Ben的每一句怒吼都惊雷般在我脑中相继爆炸。梦话?首映票?座位?他在说什么……




“你……我不知道你……”




思绪混乱,我摆摆手后退了几步,试图深呼吸让自己能尽快清醒一点。六月初,入夏已久的香港夜风早已不再凉,似乎又快要下雨了,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湿的,腐朽的草木味也一起灌进口鼻,刚刚才缓解过来的呕吐感又有些上浮,只能压住胃部,让它别也跟着凑热闹。




大概是我脸色显得太差,怒火中烧的Ben终于有些收敛冷静的迹象,向我抬了抬手,似乎是试图来搀扶我,又不知想到什么,半途收了回来,只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还不舒服?”




我本来想正常地回复他,然而不知为何,他刚刚的动作,令我临界的情绪一下崩溃了。




“你以为我想和他分手吗?你以为我以前想和他在一起吗?如果不是他说了想试试这样的关系我会傻子一样往火坑里跳吗?我根本不知道能和他在一起多久,每多一天我都会多害怕一点,患得患失,担惊受怕,生怕一步行差踏错这段关系就土崩瓦解了,还会连累到他的工作和声誉……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守得住,我猜不透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在他面前我除了笑除了开心别的什么都不会表露,我不敢生气不敢吃醋不敢要求太多连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半天!你以为我不会权衡轻重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可以喜欢上你我会过得轻松得多吗?选择和他分手我已经用尽全力了,我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混账,我自私,你选我就是个错误,谁选我都是错误!”




太久没有这么大声地叫喊过,嘴里已经能尝到嗓子渗出的血锈味。话音落定后的精神涣散令我双腿发软,踉跄几步,差点蹲坐在地。这次总算轮到Ben说不出话,不知道是我冲动的言辞影响了他,还是我这副疯了般的样子吓到了他。




这算什么?最后的开诚布公吗。




就算是吧。




我苦笑,迈开步子,摇摇晃晃想走。我不能再多停留在这儿哪怕一分钟。我已经和他摊牌了,他想听的不想听的我都说了,我想让他知道的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也都清清楚楚了。至于那些他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我也没精力再深挖,我现在浑身上下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想离这个地方远一点,离他远一点。




“等等……张梁,等等。”




错肩而过时,Ben还是叫住了我,声音很轻。我浑浑噩噩,下意识顿住脚步,等了几秒钟,听见他问我:




“我想知道,情人节那天你没拒绝我,上次又多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边说,边迈步,向我靠近,直到和我之间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次,意外的,我并没想过要躲,站在原地静静地等。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停驻,什么也没做,静静等待我的答案。




“我当时……我不忍心。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我自己,把自己放得很低,卑微地去喜欢一个人。”




最终,我这样对他说道。这也是一句真话,真话总是鲜血淋漓。




“我害怕伤害你,结果还是做错事……真的对不起,阿Ben。”




没有匀出时间等待可能会得到的任何回复,我再次落荒而逃,如同和谭家安分手那晚一般,钻进了离这里最近的地铁站口。车的方向去往以前的家,我仍旧坐在一个没人留意的小角落里,倚着塑料隔板,嘈杂的车厢仍旧嘈杂,飞速的呼啸依旧是呼啸,噪音交织在一起反而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眼皮沉重,思维迟钝,渐渐睡了过去,等到站下车,忽然想起以前的“家”已经不再是属于我的地方。




原来不一样。我比上次还要惨,把自己弄到无家可归。




没再厚着脸皮去投奔吴峰,不想被他看到我这幅样子,也不该总打搅他和Angela的生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空间和轨迹,我回不到正轨,总不能还拖累别人。于是重新钻回去,换了反方向的车,再转站,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找了间酒店暂住,开了一个月,价格贵得肉疼,睡前在几个公共信息网站都发布了求租贴,祈祷能尽快解决住宿问题。


  


这一天内发生太多事,过于疲倦,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睡得无知无觉,如果不是闹钟疯狂的嘶鸣,无论如何我也醒不过来。我感觉全身都不太舒服,但今天不是周末,工作依旧要做,只能硬撑着爬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挂好毛巾重新望向镜子时,里面倒映出一张全无血色苍白的脸。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我可怜它,它嘲讽我。




接下来几日,我的生活变得异常忙碌,除了本职工作外,接连不停的联系着各种租房中介咨询和看房,边边角角的闲时间则泡在各种租房相关的论坛网站里,几乎没有一分钟得闲。当然,也没和Ben有什么联系,有几次我对着潮湿天气总不太晾得干的衣服烦躁时想过要联系他先取一部分东西,但每次点开,他Whatsapp状态都灰着,又弄得我开不了口。这种状态持续久了,同事们很难猜不到我身上发生了什么,终于在两周后,他们联手从工作间拖走我,找了个莫名其妙的由头聚餐,生怕我看不出他们什么目的。




他们没说明,我也没点破,便跟着去了。点餐时,我一贯是不喝酒的,他们本来没问,不知怎么,忽然间很想喝,很怀念酒精的味道,于是主动要了几瓶啤酒。兴许是这个举动传递给他们的是一种拉近距离的信号,在整晚狂欢后,在除了我以外都喝晕了的情景下,终于有人敢开了这个口。




“喂,你系咪……是不是失恋了?”


  


这话先是逗得我一乐。都醉成这样,还记得讲普通话。也没急着回他。不知道回什么好,失恋?我和阿Ben原本就不是恋爱关系。没有失恋?暂住酒店,找房子搬家,绝口不提的“恋人”,似乎铁证如山,根本也解释不清。


  


“系咯……成日黑面扮酷,梗系被人飞咯。”


  


“要不要帮你报复他哇?”


  


“搵古惑仔,搞佢。”


  


“痴线,搵咩古惑仔,搵狗仔先啦,呢条友系model嚟架嘛……”


  


一个打头阵,后面接腔的就停不下来了,我听他们乱糟糟的说着,明明都是替我出声的,却挤得我插不进话来,又想了想,即使能插上话,我还能真的去解释一番吗?索性也就当听他们发泄。喝完了最后一瓶啤酒,没怎么吃东西的我也感觉到轻微的眩晕,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再偷偷把账结好,等再回来,还没坐定,忽然听见和我一人之隔的Ivy惊呼一声。




她这一叫,惊醒了不少醉醺醺的人,大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你一句我一句地追问。这姑娘平日里就容易紧张,被这么多人齐刷刷盯着已经涨红了一张脸,更枉论回答他们的问题,握着手机,一会儿指指屏幕,一会儿又连连摆手,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她这样子有点可怜,绕去她背后,在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别紧张,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看到我还是清醒的,她总算稍稍镇静下来,一把将手机塞到我手里。




“怎么办啊……梁哥你帮我跟他们解释下……真的不是我出事,和我没关系,我,我只是看到娱乐新闻……”




屏幕还亮着,我听她说了和她自己无关,已放下心,对娱乐新闻倒没什么兴趣,想着随口应付下便算,瞥了一眼标题,却再也移不开视线,在夏夜里浑身冰凉——




《譚家安片場雙眼受傷,疑似炸點爆破時間設置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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